宋辞有些懵。
第一反应是想，这俩人出去准没干好事。
容白有他要做的事，闻长初也有自己的目的，两人都没打算带上宋辞，所以走得无声无息。
宋辞心说你们不想带我，我还不想去呢！
于是将大被蒙过头，继续躺下睡了，打算一觉睡到天亮。
可越想着睡，就越是睡不着，宋辞辗转反侧，最后索性将被子一掀，也悄悄的出了房。
外面月色正好，耳边只有风吹动树叶的哗哗声，万籁俱静。
宋辞抬头望着月亮，把自己今日在墨遥门里走的路都想了一遍，最后走出院子，寻着一个大致的方向去了。
墨遥派地形复杂，宋辞又不大熟悉，这样一绕，彻底迷失了方向，在各种墙树之间打转。
宋辞颓废的靠着墙仰天流泪：这是什么破地方，房子都是一个样。
走到最后，他自己也不知走到何地了，只觉得周围的楼墙比之前的要高一些，颜色也浓重一点，就在宋辞站在分叉路口，为走哪一条路发愁时，忽而被一声闷哼给吸引。
他朝声音发来的方向望了望，就见不远处有一座极大的楼房，隐隐亮着灯。
犹豫了一瞬，他往那边走去，只刚一走近，就看见门口歪着两个人，一坐一躺，皆是双眼紧闭。
而那楼房的门轻开了一条缝隙，微弱的光从里面透出来，偶有轻微的响动。
一看就是作恶现场，宋辞站在门口脚想黏在地上似的，既走不进去，也转不了身，一直思考着走还是进去。
就在他左右挣扎时，门间细小的缝隙被忽而被拉开，宋辞下意识后退半步，却见门里面出来个熟人。
“你怎么来这了？”闻长初看着他诧异的问。
宋辞顿时松了一口气，“原来是你啊，大半夜的不睡觉，跑来这里做什么？”
“这话是我问你的吧，你还转到这地儿来了。”闻长初将手里拿着的一本薄书揣进怀里，上下扫了宋辞两眼，猜测道，“你不会也是来……”
“什么？”宋辞迷茫道。
“少装了，你也是为那东西来的吧。”闻长初笑咧咧的走到他身边，一抬手就揽住了他的脖子，另一只手拍了拍胸脯道，“我已经拿到手了，咱先走，别让旁人发现了。”
宋辞压根不知道闻长初说的是什么东西，但还是跟着他一起离开了那座看起来很是气派的楼房，行在昏暗的小路上。
“方才那是什么地方？”看两人走得差不多远了，宋辞便忍不住问。
“那是墨遥派内最大的藏书阁，所有书籍都放在里面。”闻长初道，瘪着嘴摇头，“你是不知道那里面有多少书，看得令人头疼。”
“你还喜欢挑灯夜读？”宋辞讶异道，没看出来闻长初还有学子精神。
若他真是这般好学，那宋辞就相信自己跟闻长初会有很多共同话题，因为读书使人快乐。
“挑灯读个屁，我是为了找东西，不然我才不会去那种地方呢，光看着我就头晕眼花。”闻长初丝毫不理解这种快乐，并骂骂咧咧道，“真不知道那种写在纸上的玩意，我儿时因为这玩意没少挨揍，现在看见了就想吃进肚子里，让它变成一坨……”
宋辞听不下去了，难以置信的打断，“你还吃书？你是野人吗？”
“不是。”闻长初摇摇头，回答道，“我是妖怪。”
宋辞：“……”竟无法反驳。
“妖怪也是要读书识字的，否则你混在人群里，别人一眼就看出来你是妖怪了。”
“那你初次见我的时候，发现我是妖怪了吗？”闻长初反问。
宋辞回想起他那一身灰色的狼毛，点头道，“那倒还是挺明显的，相信眼睛不瞎的人都能看出来。”
闻长初觉得自己嘴上说不过他，便不再争论，只挥了挥手说，“反正我是不会喜欢读那种玩意儿的。”
宋辞颇遗憾：“看来你无法体会那种乐趣。”
“少废话，我带你回去先。”闻长初道。
“你的事情办完了？”宋辞问。
他摸了摸怀里的书，点头。
“那容大爷呢？你可曾看见他了？”宋辞又问。
“我哪知道，我起来时他就已经不见了，神不知鬼不觉的，他要走，还能让我们听见动静？”闻长初说。
说完，他又像想起什么似的，降低声音道，“你是打哪傍上的这位爷？我觉得他可能来头不小。”
“我也有同样的感觉。”宋辞点头，“他抢了我的东西，我只能跟在他身边。”
“什么东西？”
“能保我命的东西。”他说，“但我要了两回没要下来，所以就只能跟着他。”
“那这么说你是被迫的？”闻长初说，“那改日我帮你把东西偷过来，你拿了之后就自由了。”
“不行。”宋辞立马摇头，迎着闻长初疑惑的目光道，“我现在发现，容大爷比那东西厉害多了，我在他身边相当安全。”
“你可不能常跟他待在一起，他总归是人，而你，有可能连妖都不是。”
“这话何意？”宋辞不解。
闻长初却难得正经神色，“你应当知道涂山氏吧？”
没等宋辞回答，他便继续道，“涂山一族生来便是九重天上的神，而六界之中神界居首，可想而知涂山氏的地位有多么尊贵。”
“当年涂山有一人叛离神族，临走时留下了一滴心头血，这滴心头血一直存于涂山内部，直到十几年前被人所盗，下落不明，当年涂山一族在六界中展开大规模搜索，然万物茫茫，最终也是没有找到。”
“我怀疑，那滴血如今你吃了。”
“不用怀疑，就是被我吃了。”宋辞平静道，“它进入我肚子的那一瞬，就开始改变我的身体，将我变成这副模样。”
闻长初怔愣了一刻，感叹道，“你可真是捡了个天大的便宜，六界之内多少神仙妖怪为了找这滴血费尽心思，想不到竟到你嘴里了。”
“这个大便宜没少让我吃苦。”宋辞心说也就我自己命大，才能活到现在。
“待你融了那滴血后，再踏过神界的门，你就可晋神，而你那容大爷再厉害也总归是人，牵扯太多不好。”闻长初看着他道，“你非薄情之人，别伤了自己。”
“放心吧。”宋辞拍拍他的肩膀，笑着道，“你这样真心的劝我，差点就让我忘了你先前要杀了我的事。”
闻长初也十分厚脸皮的笑，“不是先前，我现在也还盼着你的血给我疗伤呢。”
“这你就别想了。”宋辞说，“你少说些胡话，咱们表面上还是朋友。”
“行吧。”
两个脸上堆满假笑的人聊够了，打算勾肩搭背，披着虚假的友情回去睡觉。
可刚走没几步，宋辞忽而听见了异响，转头朝闻长初看去，就见他似乎也听见了，勾着宋辞的脖子脚步一转，“走，咱们看看去。”
宋辞有点抗拒。
因为他觉得，方才那声音，像是……女子的娇喘？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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迟来了 OTZ 抱歉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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